◎译 名 Wind Blast / 四大名捕
◎片 名 西风烈
◎年 代 2010
◎产 地 中国大陆
◎类 别 剧情 / 动作 / 犯罪 / 西部
◎语 言 汉语普通话
◎上映日期 2010-10-28
◎IMDb评星 ★★★★★☆☆☆☆☆
◎IMDb评分 5.1/10 from 399 users
◎IMDb链接 https://www.imdb.com/title/tt1810858/
◎豆瓣评星 ★★★☆☆
◎豆瓣评分 6.1/10 from 42,940 users
◎豆瓣链接 https://movie.douban.com/subject/4082544/
◎片 长 118分钟
◎导 演 高群书 / Qunshu Gao
◎演 员 段奕宏 / Yihong Duan | 饰 “豹子”向西
倪大红 / Dahong Ni
吴京 / Jing Wu | 饰 “羊倌儿”杨晓明
张立 / Li Zhang | 饰 “牦牛”韩朝东
吴镇宇 / Francis Ng
余男 / Nan Yu
夏雨 / Yu Xia
杨采妮 / Charlie Yeung
倮倮 / Luo Luo
张立 / Li Zhang
◎编 剧 高群书 / Qunshu Gao
◎制 片 人 杨庭恺 / Bernard Yang
王中军 / Zhongjun Wang
王中磊 / Zhonglei Wang
◎摄 影 杜杰 / Jie Du
罗攀 / Pan Luo
◎剪 辑 杨红雨 / Hongyu Yang
◎副 导 演 张博维 / Bowei Zhang
◎音 效 龙筱竹 / Xiaozhu Long
◎动作特技 李忠志 / Chung Chi Li
户国防
◎其 它 马国伟 / Guowei Ma
◎简 介
西风烈豆瓣小站
张宁(夏雨 饰)是一名香港黑拳手,为了向女友孙静(杨采妮 饰)证明自己,张宁受雇在香港杀人,案发后与女友踏上了逃亡之路。一年后,甘肃警方昔日的“四大名捕”——“豹子”向西(段奕宏 饰)、“藏獒”何建中(倪大红 饰)、“羊倌儿”杨晓明(吴京 饰)与“牦牛”韩朝东(张立 饰)齐聚戈壁,追捕张宁。与此同时,因张宁偷拍了雇主的照片,并以此作为要求警方不追究孙静的筹码,成名已久的国际杀手麦高(吴镇宇 饰)受命携师傅的孙女阿诺(余男 饰)不远千里追索张宁,以毁灭证据。一时间,三方在戈壁为各自生存或使命激烈碰撞,展开了连场激战……
◎幕后揭秘
真人、真事、真传奇
--“四大名捕”到《西风烈》的始末细说
源于生活、高于生活
“这应该是个真正的动作片”
2006年9月,《南方周末》刊载了名为“四大名捕”的报道,编者按中有这样一句话--“这是中国第一支,也是目前唯一一支专业追逃刑警队伍,在云贵交界的乌蒙高原,他们写下了新武侠传奇,人称‘四大名捕’。”
四个纯爷们,金云赛、宋杰、王俊卿、张美德,看照片丝毫无法将其跟影视剧中硬派性感的侦探联系在一起,但就是他们,六年让上千逃犯落入法网,其中不乏令人闻之丧胆的狠角色。四人“猎物”作风凶猛、效率惊人,还“以人为本”--为逃犯擦屁股--逃犯被反铐时,“上厕所很不方便,名捕不知道给他们擦过多少回屁股,一个叫周云云的杀人犯嗫嚅着说:‘这是折我的寿啊’。”(《南方周末》第1179期)
这篇报道让高群书动了心:“四大名捕这个名字挺吸引人,四人非常厉害、功能性很强:队长有军事指挥能力,身手枪法也不错;副队长是神枪手,那种真正的神枪手;还有一个力大无比,一顿能吃20碗米饭;有一个飞车王,车开得特别好,因为云贵山区嘛,特别险,他们就一辆破吉普车,经常路窄的时候侧着两个轮子开”
关于“四大名捕”的报道成为很长一段时间内的媒体热点,高群书的兴奋则一直沉淀到了2008年元旦,那天他驾车从石家庄往北京的路上,脑子里莫名其妙突然闪出“嗖、嗖、嗖”三个字,想到四大名捕,他说:“当时我记得很清楚,就觉得这个片应该是很有速度感,节奏很快,是个真正的动作片。”
拍警匪片、时机已到
“开始就没想弄成侦探片,而是要围绕争夺展开,放入很多拳脚、飞车、追逐、爆炸的特技场面”。
那年,高群书刚经历了《千钧一发》的发行失败,中国内地电影市场尚未扩容,中等制作难有栖息,但他已想着做一个票房好的中等规模商业类型片,把源于真实的“四大名捕”改为警匪动作片是第一选择。
“当时就是想做一个中国版的兰博(《第一滴血》,史泰龙主演)--原型在云贵高原嘛--树林里,各种身手技能大搏斗的片子,”高群书的初衷,得到许多赞同,其中包括张宏森和韩三平,两人都有启动内地警匪片的计划。从电影工业的宏观角度看,警匪是内地商业类型片中非常重要、极其缺乏、又势必需要的类型,反观电视剧中此类作品众多,观众基础很好--从九十年代初的“中国大案”系列,到近几年风靡的“谍战片”,其实都是警匪片的“中国式变种”。
中国内地警匪片,只是缺乏平衡“能拍”、“敢拍”、“拍好”的制作者,于是高群书上手了,伴随而来并非能拍与否的环境制肘,而是中国电影制作基础的积弱和裹足难前--
“四大名捕”的计划提上日程,最先启动是选景的工作--“一开始想法就不想弄成侦探片,而是要围绕争夺展开,放入很多拳脚、飞车、追逐、爆炸的特技场面。外景首选是西南的大峡谷,这个地方比较奇幻,看了很多资料,觉得在那个地方展开一场打斗,挺好玩的。”高群书想到了概念,但拍摄难度与创作追求形成鲜明的反差--“2008年4月底出发,到了昆明然后香格里拉,在香格里拉周围看了很多景,基本的够了,但还不甘心,就开着车顺着滇藏线到临泽,到临泽的一路上有很多景特别好,但都没法拍,都是海拔3900米以上--我想要的那种荒凉的感觉都在特别高的地方。我们每天都在盘山道上,特险那种路,下面就是金沙江、怒江,一掉下去绝对没命了。在那里经常看到特别惊艳的景,很多特牛的,比如曾看到金沙江边的山上有一条小路,跳下去就是金沙江,当时就说,一定要张立从这跳下来……但这些地方,拍摄几乎是不可能的,器材都上不去--不通公路,驻地离景也太远了。”
越挫越勇、绝境逢生
“整个片子的过程里,有上坡有下坡有拐弯,经历了很多,我必须坚持,这是一个商业片,一个新的动作片,不港式也不美式,它具有特别强的中国气质,是中国式真实的一个片子”
西南取景受挫,高群书把视野转向了大西北--
“我以前在新疆拍过戏,就让人去那边,找到一个特荒的地方,离乌鲁木齐300多公里的一个地方,跟当地部队联系,计划在那搭一个营地,过一种世外桃源的生活,拉水做饭,连那种简易工房都联系好了,等我们买7月6号机票要过去的时候,发生了暴乱。所有人都说不能去了,但我还坚持,我知道北疆基本还是安全的,阿拉泰州州长也保证,每天派武警来给站岗。后来还是说,算了,毕竟剧组牵扯那么多人,而且交通通讯都不方便。就又开始找景,内蒙古、宁夏……美术全都跑遍了,最后说,咱们去下青海,我去过那边,觉得挺好,包括也去了柴达木……一直往西--因为要靠新疆那种感觉么--快到青藏高原时,眼前突然一亮,一个小镇子出现了,里面全是破破烂烂的房子,还发现一条河沟,每到黄昏的时候,那种荒凉感就特别强,距离阿克塞县城只有12公里,安全和方便都够,然后又找在敦煌附近发现一个峡谷--旱峡。”
地点选好,概念完整,但是气候又不允许了--西北秋冬天温差太大、气候条件过于恶劣。拍摄只好放一放,恰巧此时高群书也遇到瓶颈,钱的问题--1500万,高群书开出制作成本,无数大佬出来劝阻,硬话软劝摞了一筐,恰逢华谊兄弟递上《风声》的本子,老高投身其中。后来此片热卖,不仅证明了市场已经能容纳中等类型片,也让投资商重新审视高群书这三个字的份量。
“拍完《风声》之后,投资方说,你应该先拍《一场风花雪月的事》,我说不行,《风声》可以不拍,但《四大名捕》必须拍,这是我一个方向性的东西。整个片子的过程里,不断有人支持,有上坡有下坡有拐弯,经历了很多,我必须坚持,这是一个商业片,一个新的动作片,不港式也不是美式,它具有特别强的中国气质,是中国式真实的一个片子。”高群书说这个话的时候,脸上常见的“不正经”瞬间消失。
西风烈烈、九月袭来
“这部作品的核心就是一切都是在干,干比说什么都强!”
终于,钱陆续到位,联能传媒、华谊兄弟、北京亚环时代传媒、北京盟将威影视、浙江金球影业、东川国际文化传媒相继加入,老板们给出上不封顶的“恩宠”,当然“咱也不会随便乱花,这片用的钱是有数的”,高群书心里有自己的底线。2009年,选定演员,带着制作班底奔赴敦煌,影片正式启动。没想到一开始,就有了麻烦,“四大名捕”这个名字光线影业已经注册,后者要拍温瑞安的武侠改编,高群书从毛泽东诗词得悟“西风烈”(《忆秦娥》1935.2),改片名为《西风烈》。
漫长的四个月,远离繁华,大漠孤烟,演员们一头扎进荒芜深处,平均每日在途时间超过四个小时的颠簸、西北高海报地区的强烈昼夜温差、敦煌随时可见的狂风卷石,更有50年难得一遇的大雪……
各种极端天气和拍摄条件,磨砺着《西风烈》越发锋利,后来高群书在记者会上说:“这部作品的核心就是一切都是在干,干比说什么都强!”--最终,《西风烈》汇集了八位演员--是演员明星而非仅仅明星偶像、用了54万尺胶片,500多匹马,50多万的新车撞成了碎铁……电影内外,讲的是同一个道理--“干”!
《西风烈》剪辑期里,关于《无人区》被毙的新闻开始出现,《西风烈》被行内期待并盼望着,某民间影评人在BLOG写下这样一段话,被广为传播--
“我个人认为,宁浩的成功原因真的很简单,那就是老老实实地模仿好莱坞电影,心甘情愿当小学生,一笔一画照抄,这不是讽刺,这是目前最好走的‘捷径’。没错,你把宁浩拿到好莱坞不算什么,但在国内商业类型片这块,他就是最好的。其次还有个高群书,基本也是抄好莱坞。抄好莱坞这条路说来简单呀,谁不会呢,但抄得有模有样的、能抄到家的国内导演,在我视野所及,暂时还没想起有别人。”
古典、现代、热血硬
--《西风烈》的警匪、西部、硬汉类型浑然一体
正邪对憾、古今卓执
“如果说西部荒原的纵马持枪、铁血柔情,是法制未立时观众对正义诉求的满足,那进入都市文明、工业文明乃至现代文明后,如何在法制框架内重塑正邪斗--警匪片--就成了电影理所当然的与时俱进。”
从开始到当下,中国电影貌似繁荣得令人眩晕。2003年之前,内地年票房多在8~10亿间徘徊,2004~2008年,票房收入连续六年以年5~10亿速度递增,2008与2009年更是空前跃进。与之伴随是银幕日均增长1.5块,《阿凡达》上映一个月内,3D银幕增加300多块,IMAX银幕到2012年将翻番……
电影投资势头迅猛,各方力量意图涉入。但除了工业体系不完整、不专业,中国电影工业急需解决还有内容和类型的制肘之患:中国式大片古装化、明星化、豪华化,成本和运营风险越来越大,《疯狂的石头》开启小成本嬉闹剧之路饱受责难;时尚都市题材受制于明星和商业资源的稀缺与非规范,眼大肚小消化不良;青春爱情片碍于市场细分未完成、尚在襁褓……
按照好莱坞、韩国、日本以及香港电影的规律,高速跃进、票房蓄水都带来佳作频出、类型丰富的创作黄金年代。在中国内地已经可以容纳中等优质作品的环境下,如何在动作、都市、喜剧之外再创新,就成为当务之急--警匪片,首当其冲。
警匪的必然流行来自人类的永恒好奇--正邪斗法、正义获胜是大众情感诉求的永恒所在。不论东方的武侠、剑侠、功夫,还是西方流行的骑士乃至西部片,都是对正义和真理追求的艺术变种。如果说西部荒原的纵马持枪、铁血柔情,是法制未立下,观众对正义诉求的满足,那进入都市文明、工业文明乃至现代文明后,如何在法制框架内重塑正邪斗--警匪片--就成了电影理所当然的与时俱进。
名捕悍徒、斗智斗勇
“《西风烈》本质上是一部警匪片!”
电影百年,电影工业每次跃进,都势必伴随警匪类型片的更新和蓬勃,以香港为例,从新浪潮发轫之初的《点指兵兵》到吴宇森的《英雄本色》,都是在警匪类型片中重塑硬汉精气神,更不用提好莱坞每隔一段时间就涌现出一批优质警匪片了。但在内地,警匪片始终积弱。
内地观众对警匪文化消费的饥渴始终饥渴--九十年代电视剧制作刚一开放,电视系列剧《中国奇案录》曾风靡一时,时至今日,各种盗版“大案”、“奇案”类书籍仍层出不穷。但是鉴于环境因素,警匪文化不得不变种为其他类型,“谍战”某种程度上可谓观众对“警匪”需求的变相满足。九十年代起,各类香港、好莱坞警匪片通过地下渠道进入市场,充饥消费。如今,当大银幕产业发轫,何时能看到一部具备中国文化体验和感情共鸣的警匪片,成为悬而未决的期待。
如期而至,高群书的《西风烈》提上拍摄日程。故事围绕逃犯、杀手、警察三组人马展开,香港和好莱坞警匪惯用的视觉元素--动作、飞车、枪战--穿插其间。来自新闻报道的故事(四大名捕和香港杀人逃入内地都有新闻原型),保证了电影在情感和文化上接上了地气,而杀手和警察争抢逃犯,又是多方戏剧冲突性的典型结构。高群书对于经典叙事模型信手拈来:“好莱坞电影好看,是因为叙事完成的好,它来自希腊悲剧的经典五幕剧,是按照人生来的。《西风烈》整个戏就是五幕结构,五场动作戏,一场比一场大,来构建整个故事。第一场抓捕夏雨,四大名捕展现配合、指挥设计和每个人的特长;第二场是夜战,就是用剑、用弩、用刀、用枪、用火,冷热兵器和高科技一起上;第三场是追车大战,两方人马在公路上你来我往,有马有车,土制炸弹也上了;第四场是埋伏战,警察和杀手再对峙,展现双方斗智斗勇斗狠甚至斗运气,有山洞啊之类的;第五场是空城决战,所有都是最大量级,枪战、马战、爆炸全有了--上百匹马的……”
“《西风烈》本质上是一部警匪片”(高群书语),从剧情结构和动作类型上看,显而易见。
西部经典、中华重铸
“西部片不是只有拓荒精神,可以各种各样,中国的西部片,一定要突出中国的价值方向,四大名捕其实从价值取向上,更趋向于约翰·福特和黑泽明的东西,是一种老式的价值观,故事上就是正邪决斗,最后邪不压正。”
《西风烈》不仅是警匪片,追根溯源,更是西部片。
“这里是西部,先生。当传奇成为事实时,传奇自然会流传”(《双龙屠虎》),这句台词揭示了西部片的两个关键词:西部、传奇--西部,往往被描绘成一个天平失衡的世界,文明和野性争夺着主宰权;传奇,某一个或若干硬汉式人物,以一己之力与某些神秘或强大的力量对峙,铸就传奇、成为神话。西部视觉上是荒蛮、无序的无人区,精神上以血性铸就传奇。
东方文化和西部片并非格格不入,高群书说:“我一直想做的东西,一个是警匪片,一个是西部片,这个就是西部警匪片。在好莱坞,西部片也分二十多种,要点之一,就是西部的地域风貌。中国西北跟美国地域比较像,像新疆、甘肃、西藏一代,特别像美国西部或西北部,亚利桑那州、德克萨斯州还有阿拉斯加,所以,选景时候有人建议我去东北,我说不行,必须是西部,这样才是西部片。”
地域风貌是西部片显性表征,作为最依赖自然风貌塑造精神气质的片种,西部风光是该类作品永恒的“唯一主角”。当然,并非只要取景西部就一定是西部片,主题和价值母题上,西部片有其与众不同之处。高群书说:“西部片其实说的不是类型,而是说一群人在西部的斗争,故事可以各种各样:淘金、护宝、南北战争、争夺土地……什么都有,这其实是一种气质,在中国做西部片是完全可以做成,中国也有剿匪的,比如甘肃五十年代特别流行的土匪,还有以前的淘金客,还有革命年代的散兵游勇,实际上都可以称得上是西部片的载体,包括现在警察的故事放进去。其实是建构一种关系,一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,势力与势力之间的关系,事件与事件之间的关系。简单来说,西部片不是只有拓荒精神,可以各种各样。中国的西部片,一定要突出中国的价值方向,四大名捕其实从价值取向上,更趋向于约翰·福特和黑泽明的东西,是一种老式的价值观,故事上就是正邪决斗,最后邪不压正,当然,开始时候反方是强大的,有强大的装备,很高科技,包括枪都比四个土警察要好,这四个人只是在生存技巧和对当地熟悉度上更好,是个天时地利人和的问题。”
古典现代、浪漫细腻
“我们的西部片既古典、又现代,既古典又浪漫,有古典主义的严谨结构,也有很温暖、很温馨的细节。既崇高又亲切自然,细节俯首皆是。”
新闻报道中的“四大名捕”本为今世传奇,移植到《西风烈》中后与西部极端风貌结合,支撑起西部片的生命力和传奇性。两位杀手的艺高人大胆,以及麦高吟游诗人的气质,也让其有着古典主义的韵味,而张宁、孙静为爱情铤而走险本身也是一种歌颂。
三组人马,在各自故事体系内都为传奇,交织一起,彼此纠缠成了《西风烈》。也就难怪,主演张立说:“我们的西部片既古典、又现代,既古典又浪漫,有古典主义的严谨结构,也有很温暖、很温馨的细节。既崇高又亲切自然,细节俯首皆是。”所谓古典,是沿袭了西部片和希腊剧的古典结构演进,现代在于其人物和故事的现代性,不论杀手的悲情赴命、四大名捕的传奇色彩,还是爱情的无所畏惧,都具备各自领域与生俱来的浪漫色彩。所有这些色彩,经演员生动诠释,自然细节丰富,崇高又自然。
西部片,其实是一种气质,好像《断臂山》,也是一部西部片,不过讲述的是现代社会下的爱情传奇。这种气质除了必需西部独有自然风光烘托,最不能缺少、也最宝贵--成功与否的关键--是一种植根于现实、充满感情的真实性。高群书说:“整个戏里,其实每个人物都是对社会真实性的反应,首先我自己原来是作记者的,看过一些东西,对事情容易产生怀疑,有找到人物真实一面的动力、好奇和能力。比如过去我采访一个雷锋式的人物,说他多么多么牛逼,但是我去访问时候,发现别人说的都是扯,这个人是在一个万般无奈的情况下,把好事给做了,他就是一个善良的人,这才有了《千钧一发》;其次,这个戏里里面,都是取材自真实人物,包括警察的困惑,逃犯的困顿、杀手的悲情,都是有感情依托的。第三,我有资料收集的习惯,我们也有专门资料收集的人,虽然没有美国那种专业,但是我们有这个工作准备,这让我有基础,找到人物真实的体验和基础,我就是喜欢把一个人具体到一个范围内,找到人物之间的逻辑关系”
可见,高群书为《西风烈》具备西部气质做了最重要的两件事:一、找到恰当取景地,完成勾勒西部视觉体验的基础;二、为人物找到生存在西部、斗争在西部的真实性基础,并找到最恰当的演员。两者叠加,才能化学反应出最真实、独属西部片的生命力。
穷街陋巷、铁血柔情
“男人必须走在这些穷街陋巷中,他不是卑劣的男人,也不是污秽和胆怯的男人。”
不论是警匪还是西部片,都少不了硬汉。
雷蒙德·钱德勒在《谋杀的简单艺术》(The Simple Art of Murder)中写下这样一段话--“男人必须走在这些穷街陋巷中,他不是卑劣的男人,也不是污秽和胆怯的男人。在这类故事中的侦探必须是这样的人。他是英雄,他是一切。他必须是一个完整的人,一个普通然而不凡的人。他必须是,套用一句老话,一个正派的人--凭借直觉,凭借必然性,不思虑过多,当然也不事张扬。他必须是他的世界里最出色的一个人,在其他世界里也不赖。”
套用这个概念,硬汉从上世纪四十年代诞生之初到如今,所意味的核心价值从未改变,在不同发展阶段有不同变种。上面这句话,若然套用在西部片是牛仔;警匪片是铁血警察;黑帮片可能是悲情杀手或黑帮大哥;爱情片则是阳刚的悲剧性男主角。
硬汉作为永恒流行的电影形象,同时植根于经典故事逻辑--“个人与命运抗争”中,张显逆流而上的魄力,实属不同时代的永恒审美--从《追捕》流行年代的高仓健,《英雄本色》时期的周润发;《第一滴血》、《真实的谎言》、《虎胆龙威》时期的肌肉猛男史泰龙、施瓦辛格以及布鲁斯·威利斯……这些硬汉,往往与某种黑色和压抑的气质有关。所谓命运对抗,往往外化为正邪势力不对等,饱受非议等具体处境。一言蔽之,硬汉都是悲情的、忍辱负重的,若非如此,就不足以借其成功抗争塑造出血性的胜利。
《西风烈》作为一部西部警匪片,没有只停留在套用地域和类型元素上原地踏步,而是成功引入了这两类电影的“鼻祖”概念--硬汉,并把其具象为三组人物:四大名捕--困惑干探;赏金杀手--悲情杀手;为爱卖命男--爱情中奋不顾身者。三条线索中的男性,分别来自警匪、黑帮、爱情三种主类型片,并完全可以在逻辑上自成系统,有效互动,且通过角色塑造的硬汉气质,支撑其西部警匪动作片的类型根基。
戏里戏外、硬汉风骨
“这些都是非常棒的演员,有个性,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下去,随叫随到,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硬汉。”
电影内外、互为助力,演员戏外拼命,戏里才能有“硬汉气质”。《西风烈》如是,一种演员付出众多,看看如下的话语就不难发现这点--
“拍这个戏就是跟自己的身体打架……天气很寒冷,冷到有时候吸一下气,鼻子会粘住的感觉”(段奕宏语);“有一场戏,要往一个斜度很高的山上跑,必须一口气跑上去,导演开始找了个身形跟我差不多的替身跑,他跑了好几遍,我再顺着替身演员继续跑,后来导演说,替身还不如倪大红自己跑得好,不如自己跑吧,其实他是因为连续跑了好几遍,才没一口气跑上去,那我就一口气跑上去,结果直接感冒了。那是2000多米的海拔,大风,坡度很大,一跑上去,风一吹,直接感冒,在那里感冒是很危险的事……现在我在外面剧组拍戏,还是会经常想起《西风烈》剧组,会想起BOSS,想起羊倌、想起牦牛,还有杀手和逃犯,真的。”(倪大红语);“为了角色,就想找到那种动物的、老虎的感觉,禽兽那种锐利的眼神,就吃了一段时间生肉,因为李小龙就吃生肉么!开始吃了一段时间后,发现脾气都不正常了,但后来一个卖肉的,跟我很熟,就说你别吃了,现在的这个肉,不是李小龙那个时代,那时李小龙每天吃两斤生牛肉,能有动物的那个感觉,那个眼神,那时的牛肉还行,现在不行了,想我那种边吃大蒜边吃牛肉也不行了。”(张立语)……每一个演员,都在敦煌扎根四个月,忍受各种恶劣自然条件的磨砺,忍受高群书的烈火慢炖。
高群书说:“这些都是非常棒的演员,有个性,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下去,随叫随到,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硬汉。”
《西风烈》作为一部西部警匪硬派电影,其三个关键词--警匪、西部、硬汉,在核心气质上一脉相承、叙事结构可水乳交融、更重要是,三者本为一体,为今所稀。
类型、商业、西部梦
--《西风烈》与高群书的打断骨头连着筋
膘客老高、市场嫡传
“《中国大案录》的鼻祖是陈胜利,我是这鼻祖下面的一个鼻孔吧。”
作为一部商业电影,《西风烈》计算丰富,但是,谁可拍好这部戏?这个人为什么是高群书?
高群书,人称老高,微博客自称“膘客老高”,被无数人错看为“嫖客老高”,夜夜大酒,快言快语。但三十年前,老高还是小高时,只是八十年代留着长发,吟弄诗歌的文化青年。大学毕业有在电视台干新闻,扛着机器,从摄像到台本全拿下,88年,投身商海,是典型中国最早跟钱扯上关系的第一代电视人。
“我是最早、最自觉的开始拍商业片的,1988年拍第一部纯商业片”,老高提到这就咧着嘴笑了。他有资本这么说,自筹资金的处女作《蓝骷髅》(后来改名为《死亡的舞蹈》),被评为当年最卖座的录像带,虽然幼稚不成熟,但从一开始,老高就没有什么奔着大师狂奔的矫情和造作。接着是自足从公司的商海打拼,从制作晚会到搞各种项目,市场第一、为人民服务是老高生存下去的第一要件。
“1994年,陈胜利叫我叫我跟他一起做给公安部做《中国大案录》”--当时中国电视剧市场方兴未艾,高群书成了中国纪实警务剧的开创者,涉案剧商业化的第一部就走的风风火火,当年《中国大案录》创下收拾高杆,主演成了明星,接受公安系统高级接待,各地也兴起类型复制。当时,整个剧从找题材,搞制片,甚至部分剧本创作,高群书全面涉入担任总制片人--“《中国大案录》的鼻祖是陈胜利,我是这鼻祖下面的一个鼻孔吧。”
警匪剧让高群书赚了钱,接下来更是一发不可收拾,“我拍《命案十三宗》,每集花五万不到,成本100万不到的系列剧,一把就卖出去420万;我拍的《征服》全年全国收视率第三”。无需置疑,高群书对中国观众的口味是了解的,商业规律是谙熟的,只剩下一个问题,如何在电影这滩水里有所作为。
转战电影圈的高群书陆续拍摄了《东京审判》、《千钧一发》、《风声》。以票房来论,高群书确实只有一部《风声》掷地有声,但是,如果了解中国电影的游戏规则,就不难知悉其步履艰难,《东京审判》是涉及敏感题材核心地带的作品,能拍摄完成顺利上映就已是奇迹,证明导演对中国电影游戏规则的烂熟于心;《千钧一发》则证明他对塑造人物,以及在叙事上的娴熟控制力;《风声》只是制作的升级,展现一个导演控制力的容量和量级。
三部电影下来,高群书高速赢得人气和肯定。也就难怪陈国富曾说:“高群书简炼、精确、活力十足的电视语言是我在大陆少见的,或甚至可以说剧务仅有,其对人物的细心体贴也令我惊艳。”
技术准备、精神气质
“导演的职责:叙事,指导表演,弄境、发情、生义”
高群书的商业意识、生存经验、电影实验的积累,在《西风烈》前都以完成,套用他自己的话说,就是“技术准备和精神气质”都已齐具。如他所说,“导演的职责:叙事,指导表演,弄境、发情、生义”
“衡量一个人是不是商业片导演,最主要是通过他的叙事能力,而不是他能揽到多少资金,或者提炼出什么主题来,都是他的叙事能力。我其实一直在做的实验,就是通过不同方法操作不同题材,看看到底能征服多少观众。我发现,所有叙事法则是一脉相承的,就是好莱坞叙事,典型的五幕大戏结构,从《东京审判》、《千钧一发》、《风声》,我都是这样,像《风声》,我是生生把它整成五幕式的,感觉非常清晰,严格按照缘起、高潮、次高潮包括最后逆转这些,按照规律叠加。这不是说在拍好莱坞马屁,我觉得,好莱坞一百年,把电影发展成了核心工业支柱之一,为什么不学人家呢?既然我们能学人家的核技术、科技技术,可以去中关村烧钱,那么好莱坞技术为什么不去学呢?这个技术,最核心,就是好莱坞的叙事法则。”(高群书语)
除了叙事,另外一样就是表演,高群书曾说:“我是从外围进来的,没学过电影的东西,想法就特别质朴,那是表演普遍都夸张,演员又哭又笑,所以觉得这是个特别可笑的事,现在很多表演都已经生活化了,如果你受过戏剧训练,也许很习惯这种夸张的东西,我是受新闻训练的,需要的是真实。所以我对演员的表演从来不要求所谓的准确、到位,这些形容词把表演说成一个技术活,而演员、尤其是明星演员所要展现的是魅力,是个性和角色一起成长出来的、有感染力的气质,就像热气腾腾的包子摆在那里,散发着诱人的气息,色香味俱全。”
《西风烈》中的老戏骨倪大宏,是公认中国少数几个最会演戏的男演员之一,他曾感慨道:“高群书可以消减你很多东西,助长你很多东西,那最终创作出来的形象就真的不太一样了,高群书,有这种能力,有这种能力的导演真的不多。”
大梦西部、重装上阵
“我不追求什么大师,巨匠就成,巨匠是为人民服务的,大师是为自己的服务的。”
显而易见,老高是个戏比人红的导演,是个以巨匠为目标的电影人--
“我懂商业片的规律,1988年第一部作品就是商业片,哪个导演是这样?多少人都是玩艺术撞墙了才去拍商业片的,我知道自己还不足以说这话,但是我真的觉得,我是中国最好的商业片导演,没有之一。我不追求什么大师,巨匠就成,巨匠是为人民服务的,大师是为自己的服务的,我的朋友牟森有个很粗俗的比喻,我很认同--大师都是手淫者,自己为自己服务,自己满足自己。让对方满意,那是巨匠。我只能力求让对方满足。中国电影的失败在于人人都想当大师,人人觉得自己是安东尼奥尼、塔可夫斯基、伯格曼、安哲罗普洛斯……好像和钱、制作条件与体制没有任何关系。但在一个刚刚挣得温饱的国度,甚至还有很多贫困地区尚在为温饱挣钱的国度,奢谈大师是不道德的,我们更应该吝惜资金的作用,用电影给人蔚籍和平抚,我们需要批判的力量,而不是咒骂。况且,电影的背后支撑是资金,电影的商品属性使得我们必须遵循商业规律,这丝毫不会伤害电影的任何品质,相反更能扩大电影的传播力和影响力,我们总堂而皇之地放大电影的艺术品质,这导致很深的误区。我从来不把拍电影当作搞艺术,它是艺术,但不仅仅是艺术,任何工作都可能成为艺术。艺术是一种境界、品相、而不是品性。”
恰好,高群书还是对自己非常狠的人,吴京笑说:“你别看每天大个肚子,眯着小眼,戴着个眼镜,抽个烟,吃着黑瓜子,其实他挺狠的,是敢于对自己下狠手的人,也是一个敢于对别人下狠手的人,天气那么冷,风那么大,他还要再加大,雪刮在脸上,睁不开,他知道睁不开,还要再加大……我觉得这种状态下吧,是个爷们才能撞出点火花来吧。”
除了技术准备外,精神上,高群书是个有“西部梦”的人,年轻时候对他影响最大的就是西部片,导演偶像约翰·福特挂在嘴边,一次大酒之后,他曾感慨,自己年轻时总在做同一个西部片之梦:“一望无尽的西部荒野上,他一个人不停照着镜头走着,一直走,一直走,怎么走也走不到”。这个梦做了很多年,《西风烈》是圆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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